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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午:“更糟的是,没发现那片愿力木简。”
董天心伸开汗漉漉的手掌,指缝间的风凌乱地缠绕着,只恢复了不到三成。
芒昼手指掐诀,指尖隐隐泛起萤火般的明光,很快又熄灭了。
董天心和芒昼同时叹气,左柏和吕午的脸绿了。
陆堡长提声:“今夜将是一场恶战,不能败!”
阿昌:“黄沙堡必胜!”
黄沙堡兵卒和百姓齐声大喝:“必胜——必胜——必胜!
!”
董天心挑了一柄刀,颠了颠,太重,换成了木棒,芒昼抓起一张弓,吕午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两根枯草根,双手举在耳朵边,左柏捏着石块在城墙上飞快写下一串又一串的公式,也不知道是在计算他们的胜率还是为了缓解紧张。
突然,城墙微微震了一下,左柏的公式写歪了。
地面隆隆,仿佛无数闷雷滚滚而至,雷声越来越大,渐渐变强、变得清晰,是马蹄声。
一片黑压压碾过地平线,蝗虫般逼近黄沙堡。
黑色的马,黑色的铠甲,密密麻麻的弯刀闪着刺眼的白。
董天心第一次发现,五百骑兵竟然有这般恐怖的压迫感。
她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沉,仿佛五脏六腑只剩下了一个心脏,震得手脚发麻。
陆堡长抬起手臂,士兵前后双排,端弓搭箭,百姓屏息持刀,匈奴骑兵扬着沙尘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——陆堡长狠狠挥手,箭矢齐发,寒光划破长夜,前排匈奴兵惨叫坠马,陆堡长高呼“换!”
,首排弓箭手退后搭箭,二排弓箭手补位再射,匈奴兵中突然爆出一声大叫,黑骑兵调转马头退出射程,八成的箭射空了。
陆堡长大喊“停”
,死死盯着匈奴骑队。
一名身材魁梧,身着铠甲的匈奴将领策马上前,趾高气昂仰起头,凌空抽响马鞭,六名骑兵拽着长长锁链走到了阵前,锁链上拴着六十多名衣衫褴褛的百姓,几乎都是女子和孩童,还有几个发须银白的老人,鼻青脸肿,没有鞋,双脚血肉模糊。
城墙上有人低呼出声,“是元海堡的老丑,我上个月去元海堡还见过他!”
随着这一句,越来越多的人被认出来了,眼前这些人就是距此四十里外元海堡的百姓——这些百姓出现在这里,意味着元海堡已被匈奴兵攻破。
一片死寂。
匈奴将领仰首大笑,骑兵像驱赶牲口一样把元海堡的百姓轰到了最前方。
骑兵挥舞着马鞭,狠狠抽打着百姓的后背,逼他们一步一步向前,抽烂的血肉坠落,深入沙地,砸出一片黑红色的沙坑。
匈奴将领远远躲在骑兵队中央的安全位置,笑声越来越大。
匈奴兵在用这些百姓做人肉盾牌!
董天心狠狠咬着牙关,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,黄沙堡众人眼眶赤红,有人低低抽泣出声。
黄沙堡的兵卒们早已搭好了箭,堡外的敌人也早就进入了射程范围,陆堡长举起的手臂颤抖着,迟迟无法下达射杀命令。
“畜生!”
吕午咒骂,“要不是现在我用不了驱魔舞,这帮王八蛋岂能、岂能——”
突然,堡外的百姓哭喊起来,刚开始很乱,很嘈杂,根本听不清,慢慢的,声音越来越整齐:
“别管我们!”
“杀了匈奴蛮子!”
“为我们报仇!”
“杀了他们!
别管我们!”
兵卒泪流满面,百姓泣不成声,陆堡长眼眶赤红如血,猛地举起手臂,正要挥下,啪,芒昼握住了他的手肘。
“董天心,”
芒昼低呼,“你的御风术恢复了几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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