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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在寝房之外的慕寒江宽袖舒展,恭敬立着,依旧不肯离去。
“臣也知殿下需要静养,只是陛下命臣协助三皇子查案,不敢耽搁,臣问到了想问的,自会离开让殿下安歇。”
这话换了人说,便显得大不恭敬。
难道问不到想问的,臣子就敢让堂堂储君不休息了?
可偏偏说话的人是慕寒江——令百官闻风丧胆的暗卫头子,还真有这个能耐折腾储君。
小萤知道一时甩不掉这狗皮膏药,干脆起身,换好了衣服后,又绵软倒在一旁软榻上让慕公子进来说话。
待慕寒江入屋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粉雕玉砌的翩然少年慵懒横卧软榻的场景。
那少年穿着一身月色便衫,玉冠金簪,单手撑着脸颊,一只脚勾着半掉不掉的便鞋,悠闲晃荡,有着说不出的松弛写意……
就像三皇子那日出东宫嘟囔的——他的四弟比以前更邪性。
做派虽然少了女气,可又多了些说不出的媚态。
闫小萤坦然受着幕寒江上下打量的锋芒,感动开口道:“慕公子,你心里果真有孤,怎么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?来,坐到榻上来,挨得近些,孤让公子……看个够!”
这话里的调戏不容错辨,慕寒江立刻垂下眼眸,客气谢过太子赐座,然后坐到了……离太子最远的椅子上。
待听清了慕寒江的来意,小萤有些失笑:“不是,慕公子要让孤帮你对账,将被涂改的账目恢复过来?你……也是太高看孤了吧?”
少府的旧账被查,有人快手快脚涂了旧账,若是一一复查,必定耗时耗力,对于审人问案也不便利,显然有人想要拖延时间。
水灾刻不容缓,少府里的银库告急,从那些贪官嘴里快些扣出银子才能救急。
慕寒江不去求老吏贤才相助,怎么来寻草包太子对账?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?
慕寒江丝毫不觉自己的请求太荒唐,只是镇定自若道:“殿下那日与我在廷尉府饮茶时,说起孟准旧案,为了驳斥臣,例举了江浙三年旧账数目。
臣事后翻阅卷宗,发现殿下例举数目分毫不差。
问了李大人,才知殿下乃是五日前才看的那些账目。
走马观花一目十行,过后也没有将账目带走。
只这短短时间,却能记忆不忘,足见殿下记忆超群,账目数字记得一字不差。”
哦,原来那日激愤于义父被人构陷,她跟这厮说得太多了。
不过她依旧吊儿郎当,满不在乎地问: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臣才知殿下博闻强记,在那些账目没改动前,殿下都已经审阅查看,若是肯助廷尉府,一定可以快些找出错谬,帮助陛下惩处蛀虫贪腐。”
小萤笑了,突然一扬脚,将挂在脚尖的便鞋猛地甩向慕寒江。
“大胆!
你当孤是傻子?这哪是惩处贪腐?尔等与廷尉府就是要剑指母后和汤家!
孤都听说了,这几日抓的可都是汤家的臂膀幕僚,帮了廷尉府,孤岂不是自绝于母后汤家?”
雷霆雨露,还有鞋底子,皆是储君恩典。
慕寒江懂规矩,并没躲闪,任着鞋底甩在脸上。
他少年得志,在文武百官前都是不卑不亢,就是陛下,也不曾如此待他,又何曾有过如此下作羞辱?
想到这,慕寒江眸中闪过一丝怒意,可抬头看向那吊儿郎当的少年时,又醒悟太子是想故意激怒他,岔开此事。
深吸一口气,慕寒江终于忍住了,撩起衣衫跪地道:“臣不敢,这么做只是为国为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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