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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点点头,随着丫鬟步入月洞门。
门推开的一刹那,白纱幔无风轻飘,如雾霭流云。
春桃细看,眼前的衣裳竟是她最欢喜的式样。
外衫褪至臂弯,纱幔轻拂过手背。
未等春桃拿藕裙遮住自己,一柄玉骨折扇挑开纱幔,露出来人的面容,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。
裴知远?他不该好好养伤,怎得又寻她来了。
她唇瓣刚启,温热的薄茧便压了上来。
后颈系带被齿尖叼开,裴知远掐住腰肢,将她揿在桌上,牢牢按在自己膝头。
脊骨抵在桌子上,咯得春桃生疼。
膝弯嗑碰在桌沿,晃得桌案上青瓷盏都在动。
他执起白瓷勺,抵在她唇瓣上,不容置喙:“咽下去。”
伸出舌尖舔舐瓷勺,春桃不情愿地张嘴。
白瓷勺撞上齿关,撬开贝齿,乳香随着勺柄的推进,在舌面生津。
勺羹蹭过上颚,再深入,抵进舌根搅动。
她呛得直咳嗽,不断在裴知远怀里挣动,试图抽身中,无意间蹭到他腰侧,令裴知远发出声闷哼。
裴知远喘着气,拇指碾开她唇上蜜渍,“可尝出这是岭南荔枝蜜?兄长可舍得这般好东西喂你?”
春桃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“呵,”
裴知远扇柄抵在她下颚,“兄长的脾性,怕是难以相处吧,是不是极为古怪、尖刻?”
春桃不说话,本想点头,说一番话,令裴知远将矛头彻底对准裴知春,而非自己,却终究没能动弹分毫。
她逐渐不懂自己。
“阿念,他怎会像我这般哄你?”
裴知远擦走她唇边的残渍,“我那心高气傲的兄长,只懂是非曲直,不懂怜香惜玉。
当年在御史台走了一遭,饱受折磨,都未曾折断他的脊骨,硬是扛到被放出来。”
程莨斩于东市后,裴知春在春闱高中会元。
怎想殿试前夕,突然被傅榛上疏弹劾,斥责他“私纂谤籍,攻讦庙谟,谤讪天颜,流毒士林”
。
[2]
官家震怒之下,裴知春被投入御史台诏狱[3],冷水浸砖压膝,铁链勒得皮肉出血,也不肯承认半个字。
虽以陆川、姜尚之为首的清流大臣拼死力谏,最终因查无实据得以释放。
他出狱时奄奄一息,不久又染上肺痨,寒气侵骨,从此不良于行。
这件事是裴府的禁忌,任何人都不能提及。
但他的事当年闹得极大,就连她也知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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