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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兰破的指尖渐渐颤抖。
他的手背青筋暴现,手心感受着祝神滚烫的颈下每一次的脉搏,眼里爬上血丝,恨不得看穿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寸。
“那你是谁?”
他的食指摩挲到祝神耳下,祝神产生了细微的战栗。
贺兰破薄唇微启,咬着牙根才能维持所剩无几的冷静:“你是祝双衣吗?”
祝神听见这三个字呆滞了片刻,随后困惑似的:“祝双衣……”
他反应了很久,才像一只小兽一样低头,眷恋般去寻找贺兰破温热的掌心,直到贺兰破重新将手放回他的脸上,他才吐出一口气:“我不是祝双衣。”
贺兰破的心跳在那一刹就快静止。
他的眼睫颤了又颤,不认命地固执着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祝神思绪混沌,神情迷乱,一句话总要过了很久才做出回应。
他侧过脸,垂下长长的睫毛,琥珀色的眸子被遮了一半。
祝神用嘴唇挨碰贺兰破的手,张嘴时舌尖偶有舔舐过贺兰破的指腹。
身体的燥热使他顺着贺兰破的拇指再度仰起脖子大口喘气,他的眼神在屋顶的横梁上飘荡,就像魂魄也轻快得要出离头顶:“我是祝神……不是祝双衣。”
贺兰破积压多年的不甘和那点混着思念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在此刻决堤,可祝神对祝双衣这个身份的否决使他找不到发泄的出口,他的眼睛变得通红,指腹死死按着祝神瘦削的下巴,一再用力,直到指尖发白,祝神吃痛地躲开,他才踉跄一般跪下一条腿,出神地看着自己残留着祝神气息的五指。
“祝神……”
他跪了很久,才低低出声,“你没有……整整十二年,都在找一个,不知生死的人。”
八岁到二十岁,看不见尽头和希望地、十年如一日地找。
行也思君,坐也思君。
因为祝神没有,所以他不知道一次次被明知故犯地否决的感受。
贺兰破说完,蓦地起身,决绝离去。
就在开门前一刻,他听见祝神难捱的求救声,那样无意识的呻吟,离药效过去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。
他面对门板站了一会儿,第二次转身回来。
贺兰破的神色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硬,似乎刚才的难过是一场意外的插曲,像有人借他的身体红了眼睛,而此时的他就在门前这片刻之间夺回了一切的主导权。
他泠然俯视着祝神,略微弯腰,单手把人拦腰抱起,扔到床上。
祝神侧卧着,本想撑着床板起来,却没有力气。
正要翻身仰躺,被一把从背后捞过去,扶起来靠坐在了贺兰破怀里。
下一瞬,祝神的腰带被解开。
贺兰破的手放下去时祝神突然向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肩,在他身前绷紧脊背,脚跟在床上蹬了两下,随即连哼带喘地闭上了眼。
贺兰破对这种事情并不熟悉,就算用手他也不知轻重。
他的右手常年用刀故而指腹和手掌都有薄茧,现在这只用雪掖斩马杀人的手却在伺候祝神的身体。
他其实连自己都很少做这样的事。
贺兰破记得,他八岁那年,还是个对此一窍不通的孩童。
那时的祝双衣在这点上虽然跟他大差不差,不懂情爱,但十七岁的身体对欲望有本能的渴求。
那天早上贺兰破从睡梦中醒来,本该抱着他睡觉的祝双衣不知所踪。
他揉着眼睛下床,绕着屋子找了一圈,最终在后山小坡上发现了躲在草堆后的祝双衣。
他因为个子太矮爬不上去,只能站在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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