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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开春就没落过半滴雨。”
老者颤抖的手指指向天际,那里是一片晴空万里的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浑浊的泪顺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淌了下来:“麦子抽不出穗,桑树长不出叶,春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将军请看。”
褚沅接过老人手中的木棍掘开田垄,土中排列着不少虫卵:“冬日不雪,春日不雨,按着这个势头,是要起蝗灾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仿佛印证她的话语,几只灰褐色的飞虫撞在洛北的衣袍下摆,他拈起一只尚在抽搐的蝗虫,金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虫腹鼓胀如枣,这正是产卵前的征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当夜他们就驻扎在这村外,在破旧崩塌的土地庙旁寻了个平坦地方。
洛北似乎起了怀古的兴致,穿过破旧的前堂,独自来到没有神像的祭坛前,看着那只倾颓的社稷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地上,就像一片无言的峰峦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阿兄在看什么?”
褚沅在他身后问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山峰忽而活了过来,洛北转过身,定定地望着褚沅,口中的话语却很有些答非所问:“我没有时间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阿兄说什么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没有时间陪他们穷耗这些权谋上的把戏。”
自战争结束之后,洛北语气难得冰冷到如此地步,“明日起,下令全速返朝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他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!”
相王李旦再度得到消息之时,洛北距离长安已经不到十日路程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李成器恭敬地回答他:“父王,洛北出身边地,长于鞍马,这样快,本就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啊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这队伍里不是只有他自己!
还有金城公主、还有虞国夫人褚沅、更重要的是,还有吐蕃的请婚使!”
李旦道,“他敢把路程压得如此之紧,竟连公主的情况都不考虑了吗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李成器道:“只要他一口咬死了不知公主身份,只是归心似箭,公主又能如何?反正公主总是要到吐蕃去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说的不错,可他提前回来,会让我们原本紧张的计划更加紧张!
李多祚那怎么说?他不肯帮助我们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李成器摇了摇头:“李多祚位极人臣,久得陛下信任,又已是朝廷郡王,我们能给的条件,他都已经拥有。
高仙芝面上愿意合作,内心却未必愿意对抗这位大唐军神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能这样想。”
李旦轻轻打断他的话,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算是把胸中郁气一吐而出:“若你也把他当成大唐军神,那你也不会相信禁军之中竟然有人敢反对他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李成器只得道礼:“父亲教训得是,是儿子思虑不周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父子之间,本没有这许多客套。
对了,你那堂弟如何?可已经做好了冲击宫门的打算了?”
李旦又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李成器还未答话,门外已经有人走了进来,那人躬身道礼:“我奉谯王之命请相王殿下过府一叙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有何要事?”
李旦板起面容,极为严肃地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府中来了个客人,自称是右羽林军将军,郝灵荃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第265章nbsp;nbsp;“陛下为什么非要把朝政托付给相王呢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相王李旦到达李重福府邸的时候,郝灵荃已经起身告辞了。
府邸里只有李重福独自坐在花厅里等他的王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李旦对这位侄儿并不亲近,他也听过那个故事——据说当年就是因为李重福向女皇告密,才让李重润、李仙蕙和武延基三位李武两家年轻一代中关系最好的子弟死于非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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